中粮面业海宁|中粮在业绩重压下的海外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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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而仅仅是开始的结束。”10月28日，在北京W酒店，中粮集团有限公司宣布其参与主导的两项并购交易已经通过全球并购审批，并顺利完成交割，其董事长宁高宁说。   　　宁高宁的这句话是二战时期，当时英国空军取得了大不列颠空战的胜利，正当一般英国人认为万事大吉之际，英国首相丘吉尔却如此说。果然之后，对手开始了更为惨痛疯狂的反击。   　　今年2月和4月，中粮先后完成了对荷兰农产品及大宗商品贸易集团尼德拉51%的股权和香港农产品、能源产品、金属矿产品全球供应链管理公司来宝集团旗下来宝农业51%的股权收购。 　　迄今为止，这两项收购是国内粮油食品行业规模最大的海外并购，中粮为此花了30亿美元。“对国际业务，未来打算组建全新统一管理的公司，未来会将尼德拉、来宝等这些国际资产打包上市。”宁高宁透露说。 　　看来，由今年开启的打造国际大粮商之路，已经有了新打算。中粮的国际化，是中粮由传统贸易商改造成国内最大的全产业链的综合粮油食品集团后的第五次转型，也是宁高宁入驻中粮的第十年。   　　下一个十年，对中粮而言，是否能比肩“ABCD”(即美国ADM、美国邦吉、美国嘉吉、法国路易达孚四大粮商的简称)，改变四大粮商掌控全球粮食贸易的格局，成为ABCCD(中粮的英文代码是‘China’的第一个字母)，能否在国际激烈的粮食贸易战争中，抵抗住强大的对手疯狂猛烈的攻击，将是个新的开始。   　　并购将让中粮营收提升一倍，合计633亿美元，中粮海外营业收入将超过国内业务，并实现农产品贸易、物流、加工和粮油食品生产销售的产业链全球布局。在资产规模上，中粮一跃进入全球前三。   　　但是资产规模的庞大，并不能掩盖其在经营业绩上的疲软，就在中粮宣布海外收购成功交割完毕的前两天，中粮集团旗下香港上市公司中粮控股有限公司发出盈利警告，指出由于误判国际市场大豆价格走势，导致公司前三季度的亏损达到12.98亿港元。 　　根据2014年财富500强统计数字显示，中粮营业收入为307.48亿美元，利润仅为4160万美元。过去十年，宁高宁一直主导中粮全产业链式的发展，但当其上游布局的不断扩大时，其各业务单元的业绩并未随之提升，使得中粮主导的全产业链模式一直被外界质疑。   　　但另一个事实是，随着国内食品安全问题的频发，国内食品企业无一不开始加强了对全产业链的布局，比如一直从事上游的新希望开始加大了对下游的布局，而此前更重视下游市场销售的中国乳业集体补课上游奶源建设，同行的跟进模仿和学习意味着中粮的战略布局并没有出错。   　　而对于宁高宁而言，从不怀疑全产业链模式的战略布局，他所需要的只是时间来证明。过去十年，他为这家老牌国企中粮完成了战略布局、价值观的改造，而下一个十年，在业内看来，中粮能否由大变强，能否把本部战略和各业务单元结合起来，解决落地执行能力将是关键。 　　但是市场和体制能否再给中粮十年?未来十年谁能为宁高宁证明? 　　宁高宁和中粮都在被考验。   　　未来的中粮   　　“可以想象一下，在南美洲阿根廷、巴西的某个河流上，有我们的港口，广阔的潘帕斯平原、全球最富饶的粮食产地，有我们的码头，通过我们的物流渠道，可以顺利地把粮食运回中国，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对于我们国家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当然，我们也不能太心急，要兼顾国家战略和经济效益，要实现这个美好心愿，挑战很大。”2014年5月5日，中粮集团董事长宁高宁在内部经理人年会上说。此时，中粮刚刚完成对尼德拉和来宝的收购协议的签订。 　　事实上，中粮图谋国际化已久，一方面国内这几年的农产品进口量非常大，“十五”和“十一五”时期，中国粮食净进口一改过去交替增减局面，呈现出直线上升态势。2009年与2003年相比，中国年度净进口粮食增加4841万吨，增长了9.1倍，年均增长112.6%。 　　另一方面中粮也迫切需要取得国际上的话语权，才能提升整体竞争力，来应对全球四大粮商。这两项并购的完成，将有助于中粮在全球最大的粮食产地南美、黑海等地区拥有的优质粮源，并把它们与拥有最大粮食需求的亚洲新兴市场建立联系。 　　“打开地图，你将看到彼此业务的战略互补。无论地理位置还是业务流向。”宁高宁解释三方合作的缘由，“过去买大豆，是朝阳街上打电话，今天是通过尼德拉在阿根廷一线直接从农民手中买到，会大大提升中粮的供应链效率，提高对中国粮食安全和供应的保障。”   　　无论是业务还是资本层面，中粮都与国际四大粮商差距巨大，四大粮商在粮源的组织、贸易、运输等方面的运作非常完善和成熟，目前可控制全球70%以上的食用油、80%的商品谷物、62%的牛肉包装以及40%左右的青储饲料。 　　“而此前，中粮主要集中在国内业务，在国际市场上影响力并不大，只有通过收购的方式才能快速短时间内提升影响力。”艾格农业分析师马文峰认为。10月28日，中粮海外并购发布会在北京W酒店召开，很容易被外界忽略的是，这家酒店虽然由全球知名酒店管理品牌喜达屋管理，但它却是中粮集团旗下中粮置地的资产。   　　中粮的资产如此庞大。根据中粮全产业链计划，在产业链下游，中粮已经形成诸多品牌和服务，从福临门食用油、长城葡萄酒、金帝巧克力、悦活果汁、蒙牛乳制品，到屯河番茄制品、家佳康肉制品、香雪面粉，再到大悦城Shop-ping　Mall、亚龙湾度假区，以及雪莲羊绒、金融保险等，中粮产品遍布生活方方面面。   　　它还在变得更大，并购将让中粮营收提升一倍，合计633亿美元。但资产并不是这项并购的主要目的，甚至对于中粮来说，更大的改变也不仅仅是业务上的拓展，宁高宁有更远的图谋，借机整体上市。（至诚证券网）   　　“在并购这两个企业后，中粮未来会变成什么样的公司?中粮会变成一个以粮油食品为主营业务的投资控股公司，实现‘五粮合一’，在香港整体上市，真正成为像ABCD一样的国际大粮商，这是我们的目标。”宁高宁表示。   　　“中粮所处的产业的竞争性很强，让国家来经营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整体打包上市按照规范的公司制来管理，能起到更好的效果。并且国际农产品价格波动比较大，这样也能有效地借助金融工具来把风险化解掉。”马文峰对经济观察报表示。   　　但是，刚刚作为国内几项大规模并购又开始国际并购的中粮，显然在未来几年将遇到最大的整合难题。2013年，中粮收购粮食物流企业华粮，中粮、中谷、华粮三家粮食央企“三粮合一”，实现了粮食内贸、外贸、物流业务的统一，中粮也成为国内最大的粮油贸易商，收购完尼德拉、来宝后，中粮又要面对“五粮合一”的整合难题。   　　对于中粮而言，实现“五粮合一”困难重重。目前中粮在全产业链发展过程中仍存在较大问题，看起来更像是多项业务的开展、多个领域的涉入，并未发挥行业间的协调与配合。   　　谁能为宁高宁证明?   　　“我们正在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改变没有那么快发生。”中粮集团董事长宁高宁表示，“未来，国内国外的企业一定会融合，会有一个国际化的董事会、国际化的业务组合、国际化的经营水平、国际化的管理方法，遵守国际准则，符合国际市场的要求。中粮一定会成为国际化走得比较靠前的国有企业，要真正与ABCD比肩，成为ABCCD。”宁高宁表示。   　　但是现实情况是，截至2014年9月，中粮集团旗下8家上市子公司(其中香港上市5家，大陆上市3家)半年业绩均显示，除蒙牛乳业和中粮包装，中国食品、中粮控股、中粮屯河、中粮地产、中粮置地和中粮生化等6家公司，不是出现严重亏损，就是业绩大幅下滑。   　　而这大部分都被外界解读为全产业链模式的危局，不过，经济观察报记者在跟多名行业人士交流后，他们并不认可这种判断，“不能在一个很短的时间段就给企业来定性，我认为中粮的战略没有问题，把中粮这样架构布局拿到任何大型民营公司都没有问题。 　　还是国企基因和执行团队问题。”一名对中粮持续关注的业内人士认为，“宁是个身怀理想情怀、人文主义色彩浓重的企业家，擅长战略和布局，他需要找到另一个专注务实、具有铁腕手段类型的人来彻底执行他的战略。”   　　外界常拿中粮和华润相比，尤其是后者在经营业绩上的强势更衬托出近两年中粮的落寞，而宁高宁都曾先后主动为这两家公司的多元化战略布局，虽然中粮与华润有着颇多相似之处，都是央企，都是多元化经营的大集团，但上述人士认为，两者有本质的不同。 　　华润本身是一个多元化控股企业，投资自由度很大，并且老业务在华润中占比很小，华润的业务都是自己孵化创业出来的，但是中粮本身是个纯国企企业，宁高宁进入是在改造中粮，“改造是最难的。宁本身是一个有深刻西方教育背景的人，要改造一个本土气息浓厚的国有企业，要调和其中的差异和鸿沟，难度可想而知。”   　　中粮的国企基因太根深蒂固了，即便是现在，在最简单的人才招聘上，还仍难摆脱国企体制的束缚，很难按照完全市场化的规则来选拔人才，比如一个招聘职位，都能接到来自上面的好几个电话。   　　但事实上，中粮也在打造自己的经理人团队，“总部的人都很忙，加班是常有的事，反倒是各业务单元的进入中粮就像在养老。”中粮一名内部中层埋怨，“中粮本部打造的精英团队文化并没有能复制到下属各业务单元去，在执行力上，比起一般的民营企业，中粮都有差距。”   　　中粮的执行力一直被业内诟病，其全产业链模式在各个业务细分领域，效应仍未充分发挥。比如在中小包装食用油领域、面粉加工等下游产品上，与益海嘉里、五得利等同行业公司相比，中粮产品力不强，盈利能力较低成为制约其业务发展的瓶颈。   　　宁高宁也知道这样的问题，“这两年，我们的ROE(净资产收益率)下降了不少，为什么下降?非经常性盈利下降了，培育性业务、新业务的影响，行业性、产业性大势的影响，管理失误和经营不善，这些原因都有。”在一次内部会议上他称。   　　不过，随着新一轮央企改革的推进，今年7月，成为国有资本投资公司试点的中粮可能会迎来新的机会，体制的改变或将帮助改造中粮的国企基因。虽然目前正在制定具体试点方案，但宁高宁透露，“未来中粮集团变成投资控股架构，对每个业务的ROE水平和公司市值都有非常清楚的评价，发展好的可以继续往下做，发展不好的就可以卖了。”   　　“这两年在中粮日子也不好混了，这意味着未来各板块业务领导人的压力会变得更重。”该人士称，其实，这两年，中粮已经对考核管理指标体系进行了更严格的调整，包括经营利润、销售收入等指标都与其工资奖金挂钩，“业绩不好，只能换人。”   　　在这两场海外收购中，中粮集团并非单独出手，而是联手厚朴基金、国际金融公司、淡马锡、渣打私募股权投资等财务投资人成立投资公司，联合投资，在收购上述两家国际粮商51%控股权中，中粮集团与跨国投资财团的投资比例为60%：40%，由中粮集团控股。   　　厚朴投资管理合伙人毕明建认为，这跟单纯的国企利用自身的力量到国际上收购和管理大型企业是不一样的，治理结构、吸引人才会有很多的有利条件，“股东是有实际利益需求，我们完全是作为一个国际品牌来运作，团队是全球招聘国际上的人才。 　　完全市场化的运作，不是依靠国有企业原来的积累，我们是混合所有制平台。”他称。或者全产业链模式方向并没有错，但企业仍旧需要业绩和盈利证明，在并购发布会上，中粮集团总裁于旭波笑称，谁人不识宁高宁。（至诚证券网） 　　这是外界在描述宁高宁的操刀华润与中粮两家“恐龙级”企业转型与再造时，最为知名的一本畅销书的书名，但宁高宁随后纠正了这一说法，“我不认识写这本书的人”，这本书的书名改自“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宁高宁带领的中粮能迎来莫愁前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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